夜半數樓梯

tokoaoyky

「半夜12時開始數全校的後樓梯，數到有多少級的人，他的願望就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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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 {% u" F& G" y 阿偉當然不信這種校園傳說，不過作為轉校生，只要今晚完成這項「創舉」，也就真的達成願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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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和同學打賭，在半夜數完梯級，他們就要請他吃一個月午飯！

這任務還真不易，為避開校工的耳目，他一放學就溜進了沒人想多留一刻的生物室。

. Z0 m- r7 m. a7 z 趁天沒有黑，躲在暗處小睡。醒來時，正好是晚上11時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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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窗子照在各式各樣的生物標本上，空氣中瀰漫著防腐劑的濃烈異味，不愧是連校工也不想巡邏的地方。

「工作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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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較接近生物室的天台開始數起，學校樓高6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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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偉有信心在半小時內數完，回家洗個澡、看看電視，不到兩點就可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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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比想像中明亮，阿偉本來帶了一枝小型手電筒，現在也可以不用。

3 a4 b: S4 Y8 s1 X' F4 A 「鈴∼鈴∼」數到3至4樓梯間，手提電話突然響起來，嚇了阿偉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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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Q( g8 h1 o5 S3 l: y' f 「喂!?」阿偉盡量壓低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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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 u8 H: C; |) V 「嗚……」聽筒傳來淒厲的嗚咽，阿偉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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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D) x% N% q7 J 「別玩了，阿Lok。我手機有來電顯示的啊！」阿偉沒好氣的說。

阿Lok是阿偉轉校後的第一個朋友，知道他在數樓梯,當然要打來胡鬧一下。

8 P+ H1 L0 p0 u" w1 J) M 多得剛才一嚇，阿偉忘記了數到哪裡，只好從天台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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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116、117……」垂著頭數到2樓，阿偉已經有點頭昏腦漲。記著了數，就在梯間休息一下。

& C, {4 M0 Y: m  Q5 g 他開始有點奇怪，一間這麼大的學校，居然任一個學生留在學校也沒有人知道，

他這樣數著樓梯，也不見一個校工，如果有什麼意外，真的死了也沒人知道。

" z5 x- {9 t8 C( ?8 c$ z5 } 「踏……踏……踏……」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皮鞋的腳步聲。黑夜之中，竟然像時鐘一樣有規律。阿偉心想：「今次開口中了！」

2 e, u7 ?: q' v  X8 } 他隨手打開了2樓梯間的雜物房門，火速溜了進去。現在被校工發現的話，可不是前功盡廢這麼簡單的。

雜物房漆黑一片，阿偉也不理這麼多，把耳附在門上；皮鞋聲越來越近，最後在房門前停下。

8 E  e2 e9 r2 U* r! V! g 阿偉心中著急，還好等了一會，腳步聲終於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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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偉鬆了口氣，再從雜物房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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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口，阿偉就覺得背後有點怪怪的寒意，轉身一看，竟然發現站著一個同校的女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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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的映照下，這位同學的面色似乎有點蒼白，也許他也被阿偉嚇得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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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c! _8 `! T 「你在這裡做什麼呀？」阿偉定過神來，幾乎想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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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V5 F+ n* n( @0 u* m 「……你又在做什麼？」同學無力地反問。

7 S! C: r( l% }# _# P& Z! j 原來這個同學叫Sammy，也是來數樓梯的。既然有共同利益，他們就一起由阿偉記得的數目開始數。

) E. f# s: y" i, ?0 q1 C- Z 「117、118、119……144！」不消10分鐘，阿偉就數到地下，心想：「終於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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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2 U8 a4 o+ c( e( K# H* F 身旁的Sammy卻好像不太滿意，「不可能的！怎可能是144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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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可能？我數的一定沒錯。」阿偉對自己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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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U5 r; n( y: x2 b/ ~ 「我以前就說有144級啊！他們卻說不對！」Sammy開始有點激動，眼睛瞪得越來越大，驚慌的雙眼佈滿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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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數了兩次，而且數得很仔細。他們說不是，只怕是作弄你吧？」阿偉隨口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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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5 f8 U! x. A8 x4 ~* C. S0 O 「他們作弄我？那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鎖我在雜物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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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J# l/ R  u2 y4 T, v5 vSammy激動的眼淚從面上流下，雙手用力地在面上抓出了好幾道血痕，雙眼瞪得快要跌了出來！

「七年了!!! 我再也不要被困在又黑又冷的雜物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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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g1 H( n% g  n7 e3 J 「你．告．訴．我！到．底．是．幾．多．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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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Sammy，這時已血流披面，一隻眼珠正搖搖欲墜的逼近阿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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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我不會錯的！」阿偉豁出最後的勇氣，把自己的答案說出來，心想橫豎要死，不如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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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前，有個新生被師兄作弄，要他半夜在學校數樓梯，之後更故意不信他的答案，硬把他銷在雜物房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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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p, J& w) M$ L- K) o 新生在房內又害怕又怨恨，最終徒手抓破了頸和面，流血過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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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6 P; C# Q* o 當時那新生的答案其實和阿偉的一樣，還好阿偉有勇氣堅持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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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9 L8 x9 p% Y/ L' M- Y5 J1 ~ 否則第二天，校工可能不會在後樓梯間發現他暈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