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棋手沦为棋子 最后沦为棋盘：阿富汗怎么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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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塔利班迅速占领喀布尔，阿富汗再度进入国际新闻的焦点。巅峰时代的苏联和美国都试图在这里扶植一个和自己亲善的现代化政权，却都以失败告终。腐败、低效又频繁更迭的政府，四分五裂、军阀割据的国内形势，毒品和枪支无序泛滥，极端主义长期横行，这一切让阿富汗成为一个“失败国家”。

但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是，阿富汗曾经也是相当富庶的地区，经济上衰退后，依旧是军事上的区域小强，甚至在两三百年前还对伊朗和印度构成了极大的威胁。直到英国和俄国这两个超级大玩家开始在中亚角逐，阿富汗才从棋手沦为棋子，最后悲惨地沦为棋盘，最终成了今日这个样子。

换句话说，阿富汗的祖上也阔过。

一流富庶繁华之地

虽然很早就有了人类的活动，并且形成了若干城邦国家，但阿富汗地区第一次进入史书，是在横跨亚非欧三洲的波斯帝国兴起之后。波斯开国之君居鲁士和名王大流士两次东征，基本把阿富汗地区纳入了自己的东部领土。波斯帝国的统一为欧亚大陆贸易的发展带来了全新的机遇。正如秦帝国的统一使得华夏各诸侯国之间的商业联系变得更紧密一样，在波斯帝国统治下，无论帝国境内还是境外的已有贸易线路得到了极大发展，并且成为一个更大的贸易网络。

为了促进贸易，波斯人在境内修建大量道路，这些道路许多日后都成为了两千五百年间欧亚大陆国际贸易的主线路。最长最有名的道路是“国王大道”，这条线路从小亚细亚（今土耳其）西部的古都萨迪斯城出发，穿过整个小亚细亚进入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然后沿着底格里斯河到达另一座古城苏萨，全长达2400公里。这条大路每25-30公里就有一个驿站，配有为往返使团和商团服务的设施。除了国王大道外，还有一条东方的主要贸易道路也影响深远。从波斯帝国腹地的伊朗高原出发，进入阿富汗西北部名城赫拉特之后，分为两条支路：一条向东北通往波斯治下的巴克特里亚行省，并且和中亚大草原进行贸易。一条向东南通往印度边境，同印度进行贸易。这两条贸易线路的拓展，大大促进了阿富汗地区的发展。在阿富汗境内还出土过这一时期原产自希腊本土的陶罐等物资，可见贸易之昌盛。

波斯帝国。阿富汗地区受益于帝国东部的贸易，获得了迅速的发展。来源/网络

波斯帝国对整个亚欧大陆国际贸易做出了极大贡献，甚至可以说，除了最东端和最西端两头，整个“丝绸之路”的陆上主体都是在波斯帝国统治下初步成型的。亚历山大大帝东征灭亡波斯帝国后，阿富汗地区也落入了马其顿帝国的统治。亚历山大大帝短暂统治阿富汗地区期间，在这里建立起许多新城市，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今日阿富汗第二大城坎大哈。

随着亚历山大暴卒，其帝国土崩瓦解，在经过数十年的混战后，今日阿富汗地区分别归属于两个势力：今日阿富汗北部的巴克特里亚地区，现在成为继承亚历山大帝国亚洲部分的塞琉古王朝一个行省，而包括今日喀布尔、坎大哈和赫拉特这前三大城市在内大部分阿富汗土地，则归属于印度古代史上最强盛的大一统王朝：孔雀王朝。这两个王朝建立了长期的友好关系，甚至互派了常驻大使。这一期间，无论是印度人还是希腊人治理下的阿富汗，都迎来了飞速发展的黄金时代。

左为阿富汗北部阿伊--哈努姆遗址的平面图，右边自上至下依次是遗址中发现的科林斯式柱头、城市遗址俯瞰、圆型大剧场复原图，这座城市是希腊化时代阿富汗北部诸多城市之一，足可见当时阿富汗的繁荣。来源/网络

亚历山大东征后，由希腊人和腓尼基人把持的地中海海上贸易网络，已经同波斯帝国的陆上贸易网络直接连通，加上受到希腊文化影响的黑海贸易、印度洋海上贸易和红海海上贸易，欧亚大陆形成了一个整体贸易网络。在塞琉古王朝时代，波斯帝国原有的贸易路线得以进一步向远方扩张。而贸易扩大最大的受益者之一，就是今日的阿富汗地区。

在这期间，位于今日阿富汗北部的巴克特里亚地区作为贸易路线扩大后最重要的交通枢纽，经济和贸易尤其繁荣。印度的香料等特产经此运往亚洲西部；地中海沿岸国家的特产和手工艺品则由此输入印度和中亚。在脱离塞琉古王国独立后，这里反而变得更为强大和繁荣，被称为“千城之国”。在印度孔雀王朝治理下的阿富汗南部和西部，也因为稳定的政治环境和国际贸易的促进而进一步走向繁荣，赫拉特、喀布尔、坎大哈等城市规模扩大。从今日考古发现的城市规模、文物工艺等方面看，这一阶段阿富汗各地的文明发展水平，比起同时代的希腊本土、罗马或者中国的秦汉，可以说是毫不逊色的。

2200年前阿富汗地区刻有希腊神话故事的装饰板，阿富汗国家博物馆藏品，可以看出阿富汗当年工艺品水平之高，希望在塔利班的统治下这些文物能继续保存下去。来源/网络

后来，印度的孔雀王朝衰落，他们统治的喀布尔、坎大哈、赫拉特等地也被阿富汗北部的希腊人占领。希腊人在中亚和印度的扩张同样昙花一现，不到两百年就基本被潮水般的游牧民族入侵浪潮所摧毁，但是他们统治下形成的国际贸易体系却被保留了下来。在经历了长期的战乱之后，贵霜王国统治了阿富汗绝大部分地区，原先的贸易路线在这期间仍然发挥着重要作用。虽然比起早先有所衰退，但这一阶段的阿富汗地区受益于希腊化时代的城市化和国际贸易路线上的重要节点作用，保持了较高的发展水平。

新航路加速阿富汗走向衰败

印度孔雀王朝和希腊人统治下发达而繁荣的阿富汗地区，随后在贵霜王国治理下仍然保持了较为文明的状态。到公元2世纪末，当时欧亚大陆贸易主线上其他几个大国都陷入了重大的麻烦：罗马最繁荣的“五贤帝”时代结束后，逐步陷入了动乱和衰退；东汉王朝历经黄巾之乱和董卓祸国后陷入分裂，开始进入大分裂时代；帕提亚帝国（安息）更是被罗马人多次攻破首都在内的主要领土，经济凋敝，走到了亡国边缘。主要国家的衰退使得贵霜王国贸易方面的收入大幅缩水，中央财政受到了影响，无力控制地方诸侯，许多地方逐步脱离了王朝的统治。加上贵霜王朝立国已久，本身难以逃脱历史周期，逐渐走向了分裂和衰败。

公元2世纪，强大的贵霜帝国以阿富汗为核心，统治了中亚许多地区。来源/网络

代替贵霜王朝统治阿富汗大部分地区的是新兴的萨珊波斯王国，他们将从贵霜王朝分裂出来的大部分王公变成了自己的臣属。这期间，由于贸易的普遍衰退，阿富汗地区已经大不如前。一个来自中亚的游牧民族嚈哒（yàn dā）在公元4世纪中后叶占领了阿富汗大部分地区，从此统治这里长达两个世纪。

在此期间，阿富汗长期成为嚈哒人进一步入侵印度北部的兵营和中转站，偏偏嚈哒人始终没能像波斯人、希腊人或者贵霜人那样真正在印度站住脚。如果说希腊人和印度人统治阿富汗时算得上黄金时代，贵霜王国和萨珊波斯统治时也差强人意，那么长于掠夺和破坏、短于建设的嚈哒人统治期间，阿富汗进一步走上了衰退之路。中国的高僧法显、旅行家宋云都曾经过嚈哒人统治下的阿富汗和北印度，看到的是遍地萧条，残暴的嚈哒军阀则肆意杀戮、掠夺和破坏。

到嚈哒人倒台，阿富汗大部地区又相继落入了萨珊波斯和新兴的西突厥汗国手中，并且一度归入我国唐朝所建的羁縻州之下。随着伊斯兰教的兴起和阿拉伯人的东进，这里的形势又有了新的变化。很长时间之内，阿富汗地区要么被来自伊朗高原的王朝占领，要么被本土的军事强人支配，要么被北边突厥系的军阀所控制，这些王朝更迭完全不值得多提。但是接下来蒙古人的入侵，不但使这个地区遭到了极大的杀戮和破坏，还永久地改变了阿富汗的生态。

蒙古人入侵阿富汗时，由于这里是花剌子模王子札兰丁主要的抵抗基地，蒙古军队一路烧杀抢掠，对许多地方进行了蓄意的彻底破坏。我们知道塔利班破坏了巴米扬大佛，然而当年巴米扬城经历的灾难要可怕的多。蒙古大军经过巴米扬城时，由于守军抵抗激烈，成吉思汗最宠爱的孙子阵亡，于是城破后整个城市所有居民连同牲畜都被杀死，实现了字面意义上的“鸡犬不留”。这座城市至今都没能恢复到当年的元气。在伊朗高原进入阿富汗的贸易枢纽赫拉特，蒙古人进行了七天七夜的屠城。包括希腊人和贵霜人统治时代的首都巴尔赫（中国古书上的“蓝氏城”），以及喀布尔、坎大哈和加兹尼这些今日阿富汗的重镇在内，阿富汗几乎所有的城市都遭到彻底的屠杀、掠夺和破坏，一度变得荒无人烟。

被炸毁前的巴米扬大佛，比起巴米扬城遭受的命运来可谓小巫见大巫。来源/央视新闻

世界文化遗产巴米扬大佛这样“复活”。来源/央视新闻

阿富汗本身虽然多山，土地却不贫瘠。不管是波斯人、希腊人还是后来统治阿富汗的势力，都无法直接统治大部分的山区，而是依靠控制关键性的大城市、关隘和水坝来实现。当地的山地部落一方面依赖于波斯人最早建立起来、各朝统治者都会利用的灌溉系统，另一方面，臣服于一个强大政权能获得相对安定的生存和贸易环境，不安分的好战分子也可以通过加入政权统治者的军队实现价值。这些引水渠组成的灌溉系统加上阿富汗独特的地理纬度，使得这些地区有着极好的农业产出。纬度与阿富汗相近的我国新疆地区，许多农业产品的质量都冠绝全国，可以作为古代阿富汗农业的一个参考。

在攻占这些城市的过程中，蒙古人时常引水攻城。从波斯帝国时代到中世纪各路军阀混战，阿富汗水利设施一直很发达，当时这些水利设施沦为蒙古人攻城的工具。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水坝被蒙古工匠掘开，阿富汗的水利系统遭到了系统性的破坏。战后，统治这里的蒙古王公又对幸存的阿富汗本地居民采取重税掠夺。战乱和盘剥导致阿富汗许多地区的人口锐减，加上宝贵的水利设施遭到系统性破坏，大量农田失去水源后变得荒芜，甚至沦为蒙古人的牧场，最终化为充满盐碱的荒漠。到13世纪末期，阿富汗的可耕种农田降到之前的一个零头，其生态水平至今都没能恢复。

在作战的蒙古骑兵。蒙古西征对阿富汗的衰落和生态恶化起了极大的作用。来源/网络

蒙古人征服后不久，阿富汗曾又一次遭到了中亚著名征服者跛子帖木儿的大规模掠夺和破坏，随后成为各路中亚军阀和伊朗萨法维王朝反复争夺的地盘，期间的战事同样不再赘述。但是，此间发生的另一件事情，让阿富汗进一步走向了衰败。

我们知道，阿富汗在古代之所以能够极度繁荣，一是依靠土地丰饶、农业产出优秀，二是因为受益于欧亚大陆贸易，尤其受益于丝绸之路关键节点的地理位置。前者在蒙古人入侵系统性破坏其水利系统后不复存在。蒙古人打通欧亚大陆贸易线后，本来阿富汗仍然有希望通过国际贸易复兴，但是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西欧国家开辟新航路，这种可能也消失了。

阿富汗从此成了我们印象中那个贫瘠、保守的山地部族国家。虽然如此，在正式独立建国前后，阿富汗仍然会在世界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统治伊朗，打破印度复兴希望

在中亚军阀混战之后，伊朗的萨法维王朝最终成为阿富汗大部分地区的统治者。但是，在建国近两百年后，到公元18世纪初，萨法维王朝本身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衰落。由于萨法维王朝信奉什叶派，而阿富汗大部地区信奉逊尼派，宗教矛盾日益严重。公元1709年，有着俄国支持的阿富汗坎大哈地区一个部落酋长起兵反叛，得到阿富汗地区许多同样信奉逊尼派的酋长响应。这次叛乱的最终结局让人大跌眼镜，一个坎大哈的边境部落酋长叛乱，在13年之后竟然发展到了攻占萨法维王朝首都伊斯法罕的程度。

就这样，阿富汗坎大哈一个部落酋长成了阿富汗和伊朗大部分地区的主人，成为新的沙阿（波斯君王的称谓，意为“万王之王”）。然而，阿富汗人在伊朗的统治不得人心。他们在伊斯法罕大肆屠杀萨法维王朝的王室、贵族和什叶派宗教学者，并大肆掠夺，其内部也因为权力的分配而内讧不断。伊朗人虽然对萨法维王朝感到厌倦，但对入侵的阿富汗人的仇恨迅速超越了前者。

这种情况下，一位后来以纳迪尔沙之名留名于史书的波斯军事强人登上了历史舞台。他整合起一支军队，立萨法维王朝的流亡王子为傀儡君主，最终结束了阿富汗人对伊朗的七年占领期。随后，他进一步反攻到阿富汗境内，经过苦战最后灭亡了新兴的阿富汗霍塔克王朝。

纳迪尔沙在征服阿富汗之后，便越过开伯尔山口，继续入侵和掠夺印度，攻占了莫卧儿王朝首都德里并且在此烧杀抢掠。纳迪尔沙攻占德里，意味着莫卧儿王朝中央权威的彻底衰落，印度从此陷入四分五裂和无休止的区域混战中，东印度公司也在不久之后逐渐崛起，直到成长为统治印度大部分地区的庞然大物。纳迪尔沙这次对德里的掠夺，是整个人类历史上获得战争掳掠品最多的战事之一，包括莫卧儿王朝镇国之宝的两颗巨型钻石也都被夺走，其中的一颗“光明之山”后来辗转落到英国王室手中，今日仍在英国的王冠之上，并且印度政府也在孜孜不倦的声索这件失去的国宝。

英国女王王冠上的“光明之山”。来源/网络

从表面上看，随着军事强人纳迪尔沙崛起并攻灭阿富汗霍塔克王朝，阿富汗独立建国似乎遥遥无期了。但是纳迪尔沙作为暴发户，为人残暴好杀、刻薄寡恩，晚年更是连被他从阿富汗人手中解放出来的伊朗人都普遍厌恶他。最终他被手下刺杀，他的王朝也走向土崩瓦解。

在纳迪尔沙征服刚独立的阿富汗时，有个叫艾哈迈德·杜兰尼的阿富汗军阀投靠了他，这支阿富汗军队成为纳迪尔沙麾下的劲旅。纳迪尔沙死后，艾哈迈德·杜兰尼争夺纳迪尔沙整个帝国继承权的尝试落空，于是便回到坎大哈，仿照纳迪尔沙的制度，建立起自己的国家。他能相对较好的处理宗教、部族等关系，依仗自己的军事经验、个人威望和跟随纳迪尔沙长期征战的劲旅，统一了阿富汗全境，还利用纳迪尔沙死后的内乱，占领了伊朗东部部分地区。因为这些功绩，他被尊为阿富汗的国父。当然，最让他心心念念的，莫过于印度。在纳迪尔沙生前，艾哈迈德·杜兰尼就跟随他入侵德里，亲眼见证了那堆积如山的掳掠品。现在，他决定仿照之前主人的路线，再次南侵印度。

杜兰尼王朝版图与现代阿富汗对比。制图/地缘谷

随着多年征战的连续胜利，艾哈迈德·杜兰尼逐步控制了印度北部的许多地区，并且再度侵入和摧毁了德里城。之前，纳迪尔沙攻占和掠夺德里，大大加剧了莫卧儿王朝的解体。早在莫卧儿王朝全盛时期就起兵反抗莫卧儿王朝的马拉塔人，在莫卧儿王朝衰落过程中逐步强大，在纳迪尔沙的入侵之后，更是迅速发展成为最有可能取代莫卧儿王朝统一印度的势力之一。但是，马拉塔人从一开始就以强硬捍卫印度教的姿态出现，当艾哈迈德·杜兰尼举起宗教圣战的大旗时，大部分北印度的穆斯林军阀倒向了他。

公元1761年。艾哈迈德·杜兰尼和马塔拉人在帕尼帕特展开决战。此地真是印度人的伤心之地，两百多年前，来自中亚的莫卧儿人正是两次在这里击败印度人之后建立了自己的王朝。现在，阿富汗人又一次在这里击败了马拉塔联盟的主力军队，马拉塔联盟的首领们大部分阵亡。这次战役失败后，马拉塔联盟丧失了成为印度共主的可能性。

如果说这次战役最大的输家是马拉塔人或者说是大部分印度人，那么这次战役最大的赢家，并不是苦战获胜的艾哈迈德·杜兰尼，而是几年前刚在普拉西战役中击败法国人支持的印度王公、开始向印度大规模扩张的英国人。印度本土实力最强、最善战的马拉塔人，被以掠夺为目标的阿富汗人打残了，这意味着英国人在印度的扩张难度大大减少。

2019年的印度宝莱坞电影《帕尼帕特战役》再现了1761年的第三次帕尼帕特之战，印度中兴的希望最终毁于阿富汗人的入侵。来源/《帕尼帕特战役》海报

艾哈迈德·杜兰尼死后，他的王国和纳迪尔沙的王国一样，陷入了继承权纷争，在不断的内战和分裂之中衰弱下去。然而，对阿富汗人来说更可怕的是，和他们不在一个维度的超级大国出现了。俄国逐步吞并中亚诸国，开始出现在阿富汗的北方边境。阿富汗南方的印度，自孔雀王朝灭亡后两千年间一直是被侵略的对象，现在被“日不落帝国”的英国所控制。在这两个量级的玩家面前，阿富汗走上了一条从棋手变成棋子最终沦为棋盘的悲惨道路。虽然阿富汗人的顽强为他们赢得了“帝国坟场”的称号，但是这个坟场不仅属于这些来了就走的帝国，更属于每个阿富汗人。两千多年前这个地区的繁荣昌盛，只留存在博物馆的展品之中，给我们不尽的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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