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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一個週末,碧空如洗,風輕雲淡。清晨,紅日滿窗,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 u+ U8 z3 B+ u& x' G
喂,誰呀?浩東翻個身,懶洋洋地從被窩伸出手,拿起了聽筒。
. V, j( M" L$ @# S; p 怎麼,聽不出來嗎?一陣放肆的大笑。
: E4 z" ~2 q4 ]/ ^# ?# ?; q# | 唔!是家輝呀——什麼事?浩東拖著聲音問。
7 b t4 ?1 Y: J, T3 o3 g" p, Z 瞧你那蔫樣——霜打似的!還沒爬起來嗎?太陽曬著屁股了!家輝笑罵。
- C9 u" S( i' \0 [2 ] 唔!浩東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 u, R7 a, t6 \6 t6 [4 I; ` 嫂夫人呢?沒把你拎起來?家輝笑問。
. c- B$ _ J- W0 A1 \- U 她?一大早就帶兒子回娘家了!浩東又是一個長長的哈欠。
6 }3 Y( x; }% L" Y( n: \+ c$ v* a 你這懶蟲!快起來!離出發只剩半小時了,大家都等著你呢!家輝大喝。
# P. Z0 u6 \, N, r 啊喲!什麼事?浩東一驚,醒了一大半。1 ~ Z, G% w: P" t4 ^# b+ y
登山呀!上周大家約好的,你怎麼忘了?待會一定要罰你擔行李!家輝笑了。7 x# o d" h' J& P, Y( |1 ~
啊喲!我倒真忘了!時間來得及嗎?不去行不行?浩東一屁股坐起。# F. D* F, m9 ^% ~: W" d, ?* O7 c
不行!都擊掌為誓了,你怎麼能反悔呢?快起來!大家在等著你呢!/ s+ p# b5 n6 @/ q7 [0 }" Y3 I
喂——喂——喂!浩東急忙大叫。* w9 @- ?7 o- b- c- e1 ]4 ^
只有一陣嘟嘟的回聲。浩東無奈,苦笑著放下電話。
], y5 c0 \1 n5 A3 h6 {; v6 B 昨夜的怪夢清晰的浮上腦海。
( [. ~" c/ ?0 E* _/ w1 _ 浩東夢見自己孤伶伶的在一座山上,右手正貼著石壁。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時候,怪事出現了!: Q ^4 K+ y/ {
浩東忽然覺得石壁一軟,右手陷了進去。浩東吃了一驚,只見右手下那塊堅硬的石壁,竟突然破了一個直徑約莫15釐米的洞。那洞相當的深,裡頭黑沉沉的,仿佛要通向地獄。2 F0 N, X0 _" o. Y
浩東非常害怕,右手急忙往外拽。那洞裡仿佛有一股極大的吸力,浩東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往洞裡伸去。浩東拼命往外拽,可右手還在慢慢地往洞裡伸去,浩東竟然控制不祝浩東驚恐的伸出左手,緊緊抓住右臂,使勁往外拽……可右手還是一個勁地往洞裡伸。
; M0 W3 H$ I0 r! N5 ? 很快,浩東的右手連帶整條右臂被吸進了洞裡。
' T, S0 S( ^* B( i) t2 t3 z 右手完全不受浩東控制,還在使勁往洞裡進。浩東感到自己的身體也快要被扯進堅硬的石壁裡。浩東痛苦的呻吟著,拼命的掙扎,掙扎,掙扎……浩東大叫一聲,醒了過來。一身的冷汗,雨淋一般。
2 ~: ~& H2 w6 ?" v; U 老公,你怎麼了?身旁的菊影被驚醒,迷迷糊糊的問。2 o( G$ O1 e( g7 f' O9 d1 `: t
沒……沒什麼!做了一個夢!浩東一把抱住菊影,身子瑟瑟發抖。: S5 \: ^1 o( s% `/ I! @) z4 g
三十多年了,浩東從來沒有這樣驚恐過。即使一個霹靂打在眼前,深淵裂在腳下,也不會比夢中情形更讓他害怕!那黑沉沉的洞,那股扯著自己身體的可怕力量,那向洞裡慢慢伸去的右手,那種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和無助……浩東的心頭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他不敢對菊影說,怕她擔驚受怕。6 ^) S0 v( X& t u3 |
浩東從來不是一個耽於幻想的人。他絕不迷信什麼夢兆之說。他受過高等教育,在一家網站工作。他和菊影相親相愛,沒有人懷疑能否白頭偕老。有一個聰明懂事的兒子。可以說家庭幸福,事業有成!浩東一直很滿足,從來不想再奢求什麼。
" H2 Q) B& n. S* ^0 d' q1 B& c( A 家輝說去登山,浩東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那或許是由於昨夜的夢境實在太詭異。浩東不禁苦笑,自己幾時變得這樣膽小了?他搖搖頭,實在弄不清楚。那不過是一個夢,就算再可怕,也始終只是一個夢!我為什麼要自己嚇自己呢?浩東啞然失笑起來。0 W' H, R" E- n# E2 d
浩東本來不想去登山,可一想起那幫朋友捉弄人的手段,就不免有點心驚膽戰。浩東記得,半年前曾有一位朋友失約,後來被大家耍得灰頭土臉,慘兮兮的。那朋友苦笑不得的樣子,浩東每每和菊影說起,就忍不住想笑。
6 a2 o2 j/ H" t 我說——你們也真夠損的!這時候,菊影總是一面笑,一面輕輕捶打著浩東。
+ U7 F3 A1 {1 A3 F 登山?去!怎麼不去!一定要去!我可不想步那位老兄的後塵!浩東從床上一躍而起。4 G' ~3 C4 V; L- N% h
三小時後,浩東已經和一幫朋友攀行在崎嶇的山路上。+ D4 E, f/ b; Q4 c3 }3 v6 i
那山很高,但並不陡。一路初秋風景如畫,有朋友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累。
& V& }2 ?! s1 c( C 過了山腰,山勢漸陡。對於浩東這種久坐電腦前的人,未免有點吃不消了。咬著牙又行了一段路,漸漸感到勁疲力竭,氣喘吁吁起來。
: Y+ L0 l. R! j2 I U 而更要命的是,昨夜的怪夢一直像散不開的陰影,籠罩著浩東。每當把右手貼上石壁的時候,浩東都忍不住心驚肉跳。好像那石壁真會如夢境一樣,突然現出一個很深的洞,將浩東的右手直吸進去。* }! r% Q4 \" ^4 N
浩東實在沒力氣,也沒勇氣往上攀了。極度的恐懼使他的精神有些恍惚。浩東真擔心這種狀態下,自己一個不留神,會滾下山去,跌得粉身碎骨。
' M+ @1 u- z& X2 @ 在一片山勢平緩的空地上,浩東終於舉手投降,宣布要半途而返。朋友們免不了奚落他一番,各自去了。9 p% ?, y8 e: M" k. V a# K
浩東!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家輝走過來問。
Z4 v0 x4 ~+ @; H6 ] J) L 是嗎?沒什麼!好久沒做劇烈運動了,骨頭也懶了,有點吃不消!哈哈!浩東抹了一下臉,若無其事的大笑。
$ l1 p5 l+ Y5 H9 P. O5 M+ h2 |, ] 可要我陪你下山去?家輝猶豫了一下,說。
& U, L l& ^, f& q; }! G, o 不用!浩東擺手。快看!他們已經攀很高了!你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5 |$ C* p! A& R$ H5 X4 f 好!那我去了!浩東,你一個人當心點!家輝望瞭望山頂,遲疑了一下,走了。( @9 K- f) v" u4 ]
浩東呆了半晌,慢慢循著來路,一個人向山下走去。/ [8 f0 n% i/ C3 n& k
其時正值夏末秋初,又是午後。山裡天氣,說變就變。沒過多久,陡然間狂風大作,林木蕭蕭,天色突然黯淡下來。大片濃重的烏雲從四下裡沉沉涌起,增多,逐漸布滿天空。遠處天邊滾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幾道耀眼奪目的閃電不時劃過長空。
( i, h/ Z( \8 a 浩東吃了一驚,上午還陽光普照,絕想不到午後會有暴雨,又沒帶雨具,這下非做落湯雞不可!
( A" t8 K2 X' s& }$ M( V7 g: \ 豆大的雨點已經噼噼啪啪地開始落。
" B, h& @4 M6 n 浩東正無計可施間,又一陣狂風起處,只見不遠處的石壁旁,一大片長得很深的衰草,被風吹得倒向一邊,後面露出了一個半人高的洞穴來。. y% D% g: R# g5 j
這時候,雨點越發大了。浩東呆了一下,顧不得多想,急忙奔過去鑽進了洞裡。
* l& F5 o. Z" F% G, K 世上有些事似乎是註定的,任你怎麼逃也逃不掉。( \# s. C5 a# [& M; {0 U
山洞不大,浩東直不起身子。一進來,他的視線就驚恐地盯在一個角落裡。
/ r3 Q! @, u8 d' Y+ l9 q+ W3 } 那裡靠著石壁,赫然有一具白森森的骸骨,叫人觸目驚心。
% ^4 N7 M! M% E$ v' e; \* [ 洞外大雨傾盆而下,嘩嘩作響。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震得石壁上的泥沙簌簌而落,青白色的閃電映得洞內忽明忽暗,使得那具骸骨,更透著一種說不起的詭異。9 \! F" M( z; {* z Q# w
只見一根根肋骨隨著電光忽明忽暗的閃爍,空洞洞黑沉沉的眼窩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轉動。兩排白森森尖利的牙齒閃著奇異的寒光,仿佛在上下叩擊著什麼,發出咯咯的響聲。左腿骨扭曲著放在地上,右腿骨平直地伸向前。很顯然,這具骸骨死前是背靠著石壁,坐在地上的。
1 x9 x/ ^4 s8 ], l 浩東彎著腰,恐懼的瞪大了眼。緊捏著雙拳,捏得指節咯吱作響。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直滾下來。他嘴脣哆嗦著,喉嚨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想移動步子,偏偏雙腿釘在地上。一剎那,他幾乎覺得心跳已停止。
( p) y6 P; n3 I/ d9 g4 }) p4 J 但聽洞外風聲呼呼,雨聲嘩嘩,雷聲隆攏也不知過了多久,浩東發瘋般的大叫一聲,拔腿就跑。他的腿是抖得這樣厲害,才一轉身,就踉踉蹌蹌的靠著石壁滑倒下來。
1 Z% O+ }8 {7 z& i/ P# I# ~ 浩東無力的斜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驚恐的盯著對面的那具骸骨。那骸骨黑洞洞的眼窩也望著他。
. B& [/ R4 E, w. }1 j 就在這時,浩東突然看到在那骸骨的旁邊,有一隻乳白色的瓷瓶,流動著奇異的白光。那瓷瓶仿佛有一種攝人魂魄的力量,浩東的眼睛竟再也移不開來。瓷瓶不大,長約10釐米,平平地倒在地上。; H6 `2 F3 G0 z
浩東忽然有種想把那瓷瓶拿在手裡的衝動。他顫抖著爬到骸骨旁,左手一把抓起了瓷瓶。! z/ T* m+ Z# R7 E# C
觸手冰涼滑潤,果然上等的好瓷。瓷身布滿奇異的花紋。浩東覺得那既象是中國古代道士畫的符,又好似古埃及的字畫。
) ~+ X4 O! X: _$ x) V/ @# Q 瓷瓶很輕,裡面好像沒盛東西。浩東翻過來倒過去的看,竟然找不到瓶口。頗感詫異,不會吧?這瓶子很輕,絕不可能是實心。/ X9 j, X6 `/ A0 j9 {
浩東細看,終於在瓷瓶最細的一端,發現了一道極細的縫,環繞著瓶子成一個圓。0 _% _: D& G2 Y- k2 s+ r4 |7 h% r2 j
浩東左手握著瓷瓶,右手用力來回擰著,漸漸感覺有些鬆動。浩東大喜,右手又擰了幾下,瓷瓶的一端便分了開來。& u* V8 f+ _+ T# }% ]
就在瓷瓶分開的一剎那,浩東突然感到身子一震,腦子裡一片空白。
3 @3 p8 `6 D6 H) v j 緊接著,只聽啪的一聲,瓷瓶跌在了地上,除了裂成無數的碎片,什麼也沒有!' E9 j1 y# p& p1 M, v$ k7 \
浩東呆了一下,簡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 J; Z, K$ `4 w1 W3 X; G# v 突然,他跳起來,裂開嘴,爆發出一陣可怕的狂笑。面容扭曲,雙眼閃著一種怪異的光芒。他瞪著那具骸骨,眼神是那樣的怨毒,象是包含了千年萬年的詛咒。6 t4 Y2 p, }$ Z" v5 F5 [2 q
哈哈!我終於出來了!你以為困得住我嗎?哈哈!浩東的右手指著骸骨,仰天大笑。
: N5 L- z3 Z. B 忽然,浩東抬起右腳,狠狠向骸骨踢去。那骸骨被踢得飛了起來,撞向石壁,骨架四散開來。骷髏頭骨碌碌向浩東腳下滾來。/ A+ E3 e2 Q; u' r+ ^
浩東呆住了。老天!我剛才做了什麼?我和他無怨無仇,為什麼那樣恨他?我為什麼要踢他?我……我究竟怎麼了?天哪!這洞裡很邪門!浩東驚恐地大叫一聲,發瘋一樣的衝出洞,拔腿向山下奔去。
# c& Q. W6 W1 ~* d" F, l3 r6 Q 浩東受了驚嚇,又淋了一場雨(還好那天的雨,在他奔出洞不遠就停了。來的疾,去的也快)。強壯的身體,也難免發了三天燒。多虧有菊影的細心照料,沒過半月,也就痊愈了。家輝也來看過他幾次,很是抱歉。浩東拍著家輝肩膀哈哈大笑,直說沒事,我身體棒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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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菊影笑浩東發燒,一直說胡話。浩東居然很緊張,連問菊影,自己說過什麼。6 a' P5 g$ w: w, y! E2 N6 x! [" Q
菊影見浩東一副很認真的樣子,笑得彎下了腰,指著浩東鼻子,瞧你那緊張樣,怕是有事瞞著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 J% J- u4 ~* F3 H 浩東訕笑著說不出話。5 }+ a& U8 e; r. H
菊影白了浩東一眼,搖搖頭,誰知你嘰哩咕嚕地說些什麼?怕是埃及的胡話吧?菊影忍不住又笑了。; h, c/ w( O; I$ P" P1 _# W
浩東轉過身,他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很白。
7 G& W; d- a } 傍晚,書房裡,昏暗的光線下,浩東一個人呆呆的坐著,神情專注地凝視著右手。- h3 B: f0 `8 o( a3 R- I' h
右手,每一個正常人都有。簡直可以說,絲毫沒有奇特之處。很少有人像浩東那樣,仔細觀察過自己的右手,就像我們很少抬頭看天一樣,雖然我們無時無刻不在使用它。8 @& Q7 G3 ]# ]% |! l; E
人好像總是忽略一些身邊最常見的事物,無論那事物是人還是物。還是一位詩人說的妙:到遠方去,到遠方去,近處沒有景色!哦,人性啊!( ]; n* j: B# h7 o
的確,一般人的右手實在沒什麼好看的。但浩東的右手,卻和一般人不同!而且是大大的不同!一條殷紅似血的細線,自浩東右手掌心,一直蔓延到手腕上。猶如一條極細的紅色蚯蚓,蠕蠕而動著爬向浩東的手臂。
! g: ~+ G3 z" u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呢?浩東想起來了,是在上次發燒醒來後,他就覺得右手心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覺。起初他還以為是身體不適,但後來一細看,才發覺右手心有一個紅色的小血點。浩東當時不以為然,認為那是某種藥物刺激所致。( I% Q6 Z5 t3 _ B
然而,幾天后,浩東洗澡的時候,忽然驚恐的發現,那個紅色的血點,竟長成了一條2釐米的紅色細線。那線是那樣的紅,紅得有點刺目,紅得讓人有些觸目驚心!浩東覺得,那好像是自己的血在往外冒。
% O) e, ~2 `; f7 r 那紅線開始幾天蔓延得很緩慢,但接下來,它蔓延的速度就有點驚人了!幾乎每天以1釐米、2釐米、3釐米……不斷遞增的速度,向浩東手臂蔓延著。0 d% Y" ^* Y; O0 k/ h# [+ l+ C
在那紅線還是1釐米的時候,浩東去看了一次醫生。醫生對浩東的身體進行了徹底檢查,結果什麼毛病也沒有。: Y" C1 f; Q% |2 O# V
而對於浩東手心的那條紅線,醫生更是說不出所以然來。只是用一種非常古怪的眼光看著浩東,好像浩東是一個青面獠牙的魔鬼,或者是患上了一種人類未知的可怕傳染玻浩東憤怒地朝那醫生大吼一聲,右臂掄起椅子,砸碎了一塊玻璃,衝了出來。
( I* e$ _$ m# k! C 打那以後,浩東不敢再看醫生。他甚至不願別人看到他手心的紅線,包括他深愛著的菊影在內。# a8 n/ |3 {" O3 P* o
浩東總是小心掩飾著。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給別人知道了,會像那醫生一樣,用一種非常古怪的、唯恐避之不及的目光看著他。 r6 [8 m: s+ t$ [% l* o9 m8 w
想起那目光,浩東就不免打寒戰。他實在無法忍受。
5 d$ z" M+ S# }& i3 P | 黃昏的時候,浩東總會去一家酒吧,灌得酩酊大醉。企圖借無情的烈酒來自我麻醉,澆滅所以的痛苦和不幸。; n. ^# r' N/ D8 q, k3 ^
那天斜陽正濃時,他又如約而至。意外邂逅了大學時的同學水雲。
" T8 e0 L- w4 F8 H7 O; F, |* X- E) T 水雲曾是大家公認的校花。幾年不見,越發漂亮標緻,嫵媚動人了。4 }* K% h$ |9 } b
浩東年輕時,曾暗戀過水雲,沒有結果而不了了之。再次相見,浩東不免有些尷尬。
. X: _- _7 R' t; _1 Q 兩個人一起追憶大學時光,水雲陪著浩東喝了好多酒。時間過得很快,浩東醉得一塌糊塗……醒來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鼻中鑽進淡淡的幽香……浩東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莫名其妙的發怒,非常喜歡摔東西。腦子裡時常有些邪惡可怕的念頭冒出來。他感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如同一個月前的那個夢一樣。
0 t r2 y& Q& F+ l( P2 l! C 接連和菊影吵了幾次架。有一次他甚至揚起右手,打了菊影一個耳光。+ t0 ]5 {( c# H8 \" r; p2 y
浩東記不清了,他的頭好痛。一切都很模糊。他甚至記不起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他為什麼要和菊影吵架?他為什麼要打菊影呢?以前,他可是連一句重話也不肯對菊影說的!6 d2 Z; b6 z1 P( }) L4 G3 @
天哪!怎麼回事?一切突然都變了!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線!那條該死的紅線!
7 |$ @% U) z2 G2 l( ^! R 是的,那條該死的紅線!它已經蔓延到了浩東的右臂上面。
. I6 i9 |3 Z6 H% N, p X% p8 E 那天菊影下班回來,推開臥室的門,就驚訝地看到浩東頭下腳上的倒立著。1 t/ A' m( m$ L4 {$ e3 A p) q' y
菊影以為浩東在做什麼運動,還打趣說,老公,你在練九陰真經嗎?怕是經脈逆轉,走火入魔了吧?+ R* W- i% j1 V, q5 a' P
浩東砰的一聲,摔倒在地。爬起來,不由分說,揚起右手,就給了菊影一耳光。
5 d: ?' o2 L4 Y, k 菊影摸著熱辣辣疼痛的臉頰,一時呆住了。" i5 j9 |, h* N5 ~# C+ |
浩東迷惑的看看右手,又看看菊影,頓時也呆住了。
7 T6 z9 W1 s; z' L9 [ 午夜,整個城市死一般的靜。$ V7 K9 {! y$ m, W
在一間黑沉沉的屋子裡,一張寬大的床上。一個躺著的人,突然身體僵直,慢慢坐了起來。! j+ V( ^* R: z# ]
一片月光透了進來,依稀可辨那人是浩東。 P: l# ~* A' @: H+ V( c+ t
他的臉可怕地扭曲著,雙眼暴突,閃耀著詭異的白光,鼻中不斷噴著熱氣。' p: Z) X; V! C7 j
忽然,他裂開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僵硬的轉過頭,慢慢俯下身子,撲向菊影的喉嚨。
7 P K I. f3 M 菊影啊的一聲,突然從夢裡驚醒。她大睜著眼,奇怪地看著浩東。你怎麼了?老公!. B% M/ K; X5 h3 ]8 N d
浩東身子一震,呆了一下,搖搖晃晃倒在床上。額上滿是密集的汗珠。他迷惑地看著菊影,我……我怎麼了?你……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 C8 v, ?" N; g w1 {: j2 B 老公,你剛才的臉色好可怕!菊影顫聲說。) B& ]2 Y% t8 T7 \
是……是嗎?我……我不知道,可能又做噩夢了!浩東一臉的迷惑,抹了一下臉。
: T: M. y; y1 n 別怕!別怕!菊影輕輕擁著浩東。浩東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k) P9 r' x% s# M* Q
小正!籠子裡那兩隻畫眉鳥呢?你是放飛了,還是送給同學了?菊影問兒子,語氣十分溫和。
0 ~" ?/ y% D: S5 b8 v 小正驚恐地瞪大了眼,一下撲到菊影懷裡。偷眼看著一旁的浩東,顫聲說,不……不是我!我沒有……是爸爸!是爸爸!他……他……吃掉了那兩隻畫眉!
% T' h$ x( }. s! ] 浩東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 ~! o2 l" a' U2 f& A1 \6 C1 E
菊影嚇了一跳,聽不懂兒子說些什麼。急忙喝叱,小正!你胡說什麼!怎麼學會撒謊了?好了!做功課去吧!( D( ~# L3 s2 G0 Q6 E
小正委屈得哭了起來,一面後退,一面喊道,媽媽!我沒撒謊!沒有撒謊!昨天放學,我親眼看到……爸爸他在……在……吃那兩隻畫眉鳥!滿嘴的鮮血和羽毛!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嚇得躲到了同學家裡。我不想見爸爸!不想!不想!我怕爸爸!我怕爸爸!小正哭喊著跑了出去。
" n' C* M5 G, V: l! L# z9 N 菊影呆住了。她知道小正不會撒謊,也從來沒有撒過謊,更不會編出這樣恐怖噁心的話來。那麼,小正說的是真話?是真話?不,不,不!菊影寧可小正在撒謊騙人!7 a" ]4 b" t/ ^8 O$ t$ k, @/ S% m
她感到身子抖得厲害。她的頭一陣暈眩,她軟弱無力的順著墻壁滑倒下來。
3 x$ S' s" `! ?. o& G8 {) g 這……這……小正說的……是真的嗎?過了好一會兒,菊影澀澀地說。她的聲音抖得厲害,她真奇怪自己竟然還能發出聲音來。
% i' r6 }# Q: l3 s% M. Q3 t 浩東木偶般的,從沙發上頹然站了起來。連連搖手,夢幻一樣的呻吟著,不……不……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4 E$ r; K" D; p( N: c
猶如一個夢遊人向著菊影走來,看起來是想去扶菊影。 O. M# Z4 B3 K
別……別過來!菊影尖叫。
/ Z1 b! _' R- O5 P; p& x4 w! \$ y 浩東陡然駐足,搓著手,喘著氣,我……我……突然大叫一聲,發瘋一樣的衝進洗手間。9 Q. C8 X- `' P8 ~9 j& H% s# o: K# T
菊影呆了半晌,好半天不見浩東出來。心裡有些擔心。掙扎著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奔向洗手間。
+ F* T& ]) a) `( T% U0 `- ] 推開虛掩的門,沒有開燈,光線昏暗。( s4 N/ X. m( n# o2 Z
只見浩東弓著身,背對著門,雙臂交叉著放在光滑的平台上,可怕地扭曲掙扎著。% ]* s+ J* S4 P4 T# o: S$ m
菊影扶著門,呆了一下,顫聲道,浩……浩東!你……你在做什麼?- A. x, g# _# E" j
浩東身子一震,慢慢轉過身來。; h+ \5 p/ [- Q% y7 Y% L" v' }* Q
只見他的左手緊抓著右腕,在他的右臂上,觸目驚心的是兩個血淋淋的洞。右臂正在可怕的扭曲掙扎著。他一臉的血,面上的肌肉抖個不停。嘴裡咬著一大塊血肉模糊的東西。
1 A8 s2 g: H6 L+ W. Q9 C) @* G$ `- y 浩東!菊影驚恐地大叫一聲,拼命抓著門,幾乎要昏倒下來。% ~! j; x/ l9 v* D( g$ t0 F1 L$ j
恍恍惚惚,聽得浩東乾澀的聲音,不斷喃喃著,我……我要咬死它!咬死它……它想控制我……控制我……想控制我……突然,那條右臂從左手裡掙脫出來,彎曲著向菊影抓來。$ g% W( t/ }) v5 \9 g# x
浩東痛苦地大叫著,不!不!你不能這樣做!不能這樣做!( L; g' H/ q5 D0 \8 D8 [3 h( @2 i: c
浩東的左手拼命往右臂上亂抓。
5 h" m+ j( T! ^9 W8 l 菊影從心底發出一聲最可怕的叫喊,披頭散髮,跌跌撞撞的往外逃去。: O: A* T+ I* w1 s, ^8 C
家輝升職了。浩東和同事們為家輝慶祝了一番。
2 c5 i b. \* W4 J% F$ c 家輝酒醉時,宣布了一個好消息,下周三他要結婚!0 {" R# F. k) Q( F0 r- j. k
家輝私下裡神神秘秘的問浩東,你知道新娘是誰嗎?
' G# I7 [+ J0 W8 O9 B 浩東搖搖頭。4 q& J% h( ~( w# s; \
還記得大學時的校花水雲嗎?家輝開心的笑了。
1 P5 G+ g1 J' j) {0 ]* F B 浩東呆住了。
$ E7 i% n% H3 ~) K9 n6 G 浩東最近有些恍惚,工作老是出錯。
# Z+ r4 z" C9 |* C- | 老闆溫言警告了幾番,終於忍無可忍,罵了浩東一頓。! Z) G6 K* c/ D5 i5 D
浩東盛怒之下,竟劈面打了老闆一個耳光。: i7 X. |! g7 ~
幸虧家輝在旁,死命拉住浩東,才沒把事鬧大。
2 `8 S! l# D; L/ { 浩東立時被掃地出門,任家輝向老闆百般求情,也無濟於事。
# G5 i, L) o9 k% } 家輝拉著浩東走出公司。
8 L' @: I+ B# p- ?3 e, L 浩東,你怎麼了?最近情緒很不穩定。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怎麼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是工作壓力太大了,還是為了家庭的事?我一直很納悶,想問你,你和嫂子那麼恩愛,怎麼說離就離了呢?弄得我對婚姻也有點心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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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僻靜的巷子裡,家輝停住腳步,盯著浩東問。
" L% w$ c2 {8 Q$ K8 k 浩東神情疲倦,他沒有說話,只是迷惑地搖搖頭。他的心針扎一樣地痛。! L3 n6 a' W w/ k j1 ?# \
家輝還想再問,突然,巷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4 Y* p" c* V2 @ ]7 e
一個男子飛快的奔了過來。 _8 ?9 s% c4 J3 Z4 v& t$ P4 f
家輝一聲驚呼,那男子撞在了正發著呆的浩東身上。. v- x- @- R: V1 F- b
浩東一個趔趄,幸好家輝及時扶住,才沒有跌倒。
6 _1 y- S# l: o4 ?9 }3 \5 e 那男子一溜煙跑出老遠。家輝罵了一句。 y0 \3 \% D& ?4 G9 f9 o
浩東還沒回過神,又聽見巷子裡一陣腳步響起,一個身著警服的年輕人,大聲喊著,站住!站住!從家輝和浩東身邊追了過去。
3 P1 Q- w6 \! ? 浩東,是扒手!快看看有沒有東西被扒去!家輝急忙問。
# O7 V2 M# U' B% ^3 s1 _+ S/ v 浩東醒悟過來,伸手摸了摸口袋。吁了一口氣,一個皮夾子丟了!算了,只有150塊錢!" Z. }/ k ^) t8 _
兩人才行數步,身後又一陣腳步響起。
4 C' d; i* n$ @& \" d1 ? 回過頭,只見那個年輕警察,手裡揮舞著一個黑色皮夾,奔到兩人面前站定。
' F, E0 ]4 |1 D! C, m 兩位先生,這是你們的皮夾吧?那警察英俊挺拔,面色通紅,滿頭大汗,喘著氣。* M4 p, F5 @* ]. i: }5 R- @
謝謝警官!浩東接過皮夾。! V/ y8 O$ q5 z& X' R
那警察昂首挺胸,立時行了一個軍禮,鄭重說道,先生你客氣了!保護公民的生命財產,是我們應盡的職責!
7 \* Q! m4 O! j: N1 d& _( C 浩東和家輝相視微笑。* `% ?( s5 G" Q# }4 M- @
警官你貴姓?家輝笑問。
6 c6 l8 F1 U3 @! K" [1 \ 叫我小武好了!那警察又行了一個軍禮,昂首闊步而去。
' o; i b0 R. a3 t7 d 這小夥子真有意思!一臉的正直!唉,怕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吧!腳步聲漸漸遠去,家輝大笑。) F- B7 B1 b- w6 X
浩東也笑了。一定是!唉,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 T8 U, |+ \6 T; x 工作丟了,菊影也走了!浩東終日將自己鎖在空盪蕩的屋子裡,借酒澆愁。 J$ u0 _* c; Q" g; g) q
線!右臂上那條該死的紅線!它已經蔓延到了浩東的脖子上。各種邪惡可怕的念頭,直向浩東的腦子裡灌。4 W$ e4 F% V( T
浩東不敢出屋,他非常害怕。他已經感到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地雷密布的戰場,隨時隨地都可能爆炸。他實在不想去傷害別人。, \& n" K6 K; L7 s( ^8 y& i
有時候,浩東清晰地感到,自己已經分裂成了兩個人。他甚至知道那條紅線,一蔓延到腦子,自己就會完全失去控制。不!應該說是被另一個人控制!那個人可以借浩東的身體繁殖,通過簡單的握手,就能附到更多人的身體上!控制更多的人!& Z3 F Z1 q, q& e: H; R0 _
太可怕了!不!不!我不能讓那個魔鬼的詭計得逞!決不!我必須制止它!制止它!它害得我好苦,好苦!我要和它同歸於盡!同歸於盡!* W/ U" T2 Z' P
屋裡到處澆滿了汽油。浩東拿出了打火機。
; S2 T% {) |! f" C5 I 突然,浩東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我要打電話給家輝!我要告訴他事實的真象!我不能讓自己就此死去!不明不白的死去!不能!不能!* \6 n! c, k: e' q% F
浩東的右手抓起了電話。家輝!你快來!快來!我要死了!快來!快來!
& ~+ h. F" H* _# ~ 浩東突然呆住了。他驚恐地扔開聽筒,好像那上面長著利刺一樣。
9 o& a% g' ?/ H8 l. g& l 天哪!我為什麼要打電話給家輝?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去死了,叫他來有什麼用?他救不了我!救不了我!
- E7 M1 O2 l7 n3 _5 o5 ^) v 喂!喂!浩東!喂!我馬上來!你千萬別做傻事!喂!懸著的聽筒裡傳出家輝急切的聲音。
( P& [4 o- A% d9 b% D3 @- m 浩東眼神迷亂地盯著自己的右臂,不,是盯著那條殷紅似血的細線!他瘋狂大笑著,哈哈!我知道了!哈哈!你怕了!你怕了!哈哈!我不會等家輝來的!我要立刻燒死你!燒死你!哈哈!你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 C+ ~* c: ~3 }" P' y
浩東狂笑著,左手舉起了打火機。
: g- W A5 n; r6 K* n: t4 }+ ~7 N5 n$ g 突然,右手急速的向浩東左手拍去,啪的一聲,打火機跌在了地上。
5 K) ]9 Q5 G+ g 浩東彎腰去檢,那右手緊緊拽著浩東的頭髮。浩東呻吟一聲,終於打著了火。( u# }5 f% |! T5 B' n y
屋裡滿是汽油,轟的一聲,火苗亂噴。0 Y' i% b! P- [# b
就在這時,響起了急促地拍門聲。
- v8 `' o- c+ B% S$ Z 浩東!浩東!快開門!你在幹什麼?千萬別做傻事!是家輝焦急的聲音。
6 `' g4 y" Q& p) T 浩東想要往火勢旺處去,那右手卻發出一種極大的力量,扯著浩東走向門去。# w0 C% `4 G. Y2 x8 _( _* u! t
不!不!我不能讓你逃走!浩東拼命掙扎,驚恐的大叫。 Q+ A3 e) V D# h' n4 v# t
可是,那右手還是打開了門。
+ k+ A1 y6 @, v! ~$ f9 ~/ b 天哪!浩東,你想燒死自己!快跟我出去!家輝走進來,驚叫一聲。9 S, a% m) z7 s. S' f) e6 X
只見濃煙滾滾,火勢越來越大。
0 Q0 }# A$ y ]) A1 H @$ [; ~ 嗆得家輝眼淚直流,不住咳嗽起來。伸手去抓浩東。
; q% L H; r9 R- C# @" J$ J 浩東大叫一聲,驚恐的後退,嘶啞著嗓子喊道,別過來!家輝!求求你,別過來!忍不住快哭了出來。
1 g9 q- S& Q" Y- z 浩東!別開玩笑了!快走!你想死在這裡嗎?家輝一面咳嗽,一面大叫著,疾步奔向浩東。
% u1 R; V% d$ y, G$ |6 l" h! R 別過來!別過來!浩東大叫,拼命往後退。可那隻右手,卻平平地伸向家輝。它發出的力量是如此之大,扯得浩東踉踉蹌蹌的迎向家輝。/ _4 {9 a# I. x( }
剎那間,浩東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家輝手臂。
. m" D X8 `5 V/ L5 U1 K 完了!浩東閉上了眼睛。忽然身子一震,腦子清醒起來。一切邪惡可怕的念頭,霎時都蕩然無存。% @0 `+ ? a. n. K! L, x& T
右臂無力的垂了下來,線!那條該死的紅線已經消失了!火勢燒過來了。
( @, ], C9 ?# X- [0 [9 w* i: x 浩東明白了,他呆呆地看著家輝。7 c! D n* w. ` B7 A( o; n/ {, Z
家輝的面孔扭曲著,雙眼射出一種狠毒的光芒,突然,他右拳狠狠向浩東打來。
" W, G2 \- m0 ]2 E O 浩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火立刻包圍了他。
& J$ U" h/ {2 u 混蛋!你去死吧!家輝大吼,轉身向門奔去。
( _ W6 e# g$ F3 [5 | 浩東掙扎著爬起來,一身的火苗亂竄,發出滋滋聲響。
/ l5 k- ]7 L' C8 ^4 s Y 家……不!你不是家輝!你這惡魔!浩東搖搖晃晃地撲向家輝,一把抱住了他。2 W2 ?! b. {7 F0 E9 F
兩個人撕打著滾倒在火堆裡……, K1 v- Q, U1 G7 t1 N& t
火越來越猛,響起了警笛聲。消防隊來了!" n4 n n5 j9 n9 A
有許多圍觀的人在竊竊私語。一道道濃黑的水,從屋子裡滲了出來,蜿蜒著四下亂流。, g$ v( J* F6 {* F7 `
兩個警察抬著兩具燒成焦黑、緊緊糾纏在一起的屍骨,從屋子裡走出。
( e2 E4 \% v) V) n' _ 人群裡響起一陣尖叫。
' h5 |" H- B7 w4 [$ J7 W: s 其中一個年輕的警察,突然身子一震,停住了步子。9 t3 a# W$ J# C
快走!小武!你發什麼呆?另一個低喝。。 ; R4 H" f6 N. D1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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